火焰中的秘密
ISBN13: 9787544774338
标题: 火焰中的秘密
副标题: 从炼金术到现代化学
作者: 延斯·森特根
译者: 王萍, 万迎朗
出版年: 2018

蜜蜂分泌蜜蜡,酿制蜂蜜和其他物质;马蜂用木头造纸;鹦鹉吞食某种泥土来防止中毒。动物们生病后会找寻对症草药,许多动物还知道某些特殊植物具有麻醉作用。人类使用火也得益于对动物的观察。以为用火是人类首创的看法是错误的。猛禽和狐狸就特意找寻被火烧过的地方,因为烤熟的食物尤其美味。人类跟随动物们的脚步,从它们身上学习并进一步发展技能。于是人类学会了如何留存火种,并最终知道了如何生火。

它们流连于花丛,看似为花儿的美丽所倾倒,实则在打探哪里有粗心大意的苍蝇或者蜜蜂,可以扑上去吃掉。它们也喜欢烤肉,有时能咬下甚至比自己身体还大的一块肉,也有的时候那块肉实在太大,它不得不忍痛割爱。这样的情形在夏天屡见不鲜。早期,肉贩子会在店铺里特意把一块肉赏给马蜂,比如搁上一块马蜂最喜欢的鲜嫩肝脏。他们这么做绝不是因为喜欢马蜂,而是借马蜂赶走苍蝇。苍蝇更容易让肉类腐烂变质,因为它们在肉里产卵并很快孵化出蛆。马蜂帮忙看着肉铺,苍蝇有所忌惮,自然远远避开。

维斯纳解释说:“山羊有一个反刍胃,相当于一间细菌酒店,细菌们能帮助山羊分解纤维素,释放糖分。所以羊粪里面完全不含纤维,无法用来造纸。”维斯纳预测:“山羊必定会比大象更易于存活,即便人类爱护后者。”如他所说,山羊的演化更进了一步。象牙是一方面,象粪纸张是另一方面,结局就已注定。“山羊甚至可以吃,能吃掉报纸、书籍!”维斯纳换了个姿势,但手上始终拿着巨大的象牙指向他园长办公室中那高高的书架,“山羊能把它们全吃下,毫不费劲地消化完。”当然,“满腹经纶”不会让它们变得睿智,但纯粹从化学角度来看,这已是天赋异禀。

这种以前叫做代赭石色,现在大多被称为赭红的红颜色,相信是人们有意识辨认和寻找的最初颜料物质。它之所以引人注目,不仅因为其特定用途,更因为它和真实血液颜色有着令人心悸的相似性。当人们在海水中清洗沾满赭石粉末的双手时,水面荡漾着被新鲜伤口涌出的鲜血晕染般的血红色。将它想象为凝固的、古老或者充满魔力的血液,也和早期人类生活异常贴近。也许他们认为赭石是强大神灵的杰作?赭红色无疑有着精神意义,能激发人们思考和讲述。这种颜色到底从何而来?有没有可能鲜血曾经流到石头里,血色才从岩石中沁出来?有时候红色赭石尝起来真的有血腥味,尤其他所在位置周围有含铁的地下泉水不断向外喷涌的时候。人们于是感觉像是在啜饮地球的血液。
远古人类把赭石作为制陶颜料来源,肯定也作为化妆品。他们用赭石粉末漂染灰色头发,还把赭石粉末洒在死去的人身上,也许这样的“血液储备”能帮助他复活?再或者,赭石粉末也能用来标记狩猎区的道路?澳大利亚原住民直到今天还在用赭石入药。

正如洪堡所强调的,茅草屋被打造成像模像样的实验室。毒药原材料是一种藤本植物树皮。他们先把树皮捣碎,汁液过滤,小心翼翼地熬制,直到汁液黏稠如糖浆。洪堡给出如下配方:“首先,把水浇在磨碎成纤维状的藤本植物树皮上制作冷萃液,在数小时的时间里,淡黄色液体会一滴滴从叶子漏斗里滴下来。滤液就是毒液,但首先要在大的黏土容器中通过蒸发浓缩,才含有剧毒。”

凯尔特人把石灰抹在头发上,向后梳,使得深金色的头发变成浅金色,棕色头发变成红色,而且头发会变得像马的鬃毛一样粗…
波塞冬尼斯也是第一个观察到凯尔特人使用肥皂的人,他详细描述了整个过程。起初肥皂并不用于身体清洁,而只是发型工具,因为肥皂泡沫能把头发染成淡金黄色,并让它们全部朝一个方向梳。凯尔特人用脂肪和灰烬煮出肥皂,用肥皂泡做出蓬松卷发。

这是帕拉策尔苏斯当年留下的一种药膏配方,主要用来治愈枪伤。它含有各种各样的成分,但主要是人脂、磨成粉的人体干肉(也就是“木米亚”),还有人血。这些成分今天听来毛骨悚然,但我们之前提到过,直到二十世纪它们仍然是许多药店的标配。
枪创膏的特别之处在于其使用方法,它不是被涂抹在伤口上,而是反过来,用一个木棒蘸取伤口的血液在药膏里搅拌,甚至可以把药膏涂抹在武器上。据说伤口会在神奇的远程疗效下痊愈。

硝石这种物质形似食盐,会形成长针形的结晶。许多人在古旧的地窖或者洞穴中都曾见过它的身影。但大多数人并没有辨识出来,以为是生长在地板或墙壁上的密密麻麻的霉菌而已。硝石从墙壁或地板上长出来时像精致的白色纤维,如同细纱一样。人们扬扬手就把这些起毛的玩意儿去除了,毕竟谁愿意墙壁上长毛呢?
在经常打理擦拭的低能耗房屋中硝石已经很罕见了,尤其在欧洲中部,想找硝石必须前往废弃的农庄或古堡地下室。从中世纪末期到进入十九世纪,自然环境中长出的硝石都是最宝贵的资源,每一位国王、战士、农民都认识它。没有火药根本无法开火,硝石也是很多仪式和神奇魔力的原材料。生产100克黑火药需要75克硝石,其余的部分是木炭和硫磺。另外,人们把黑火药和少量魔法物质,比如蝙蝠血液混合在一起,认为如此一来,枪弹在夜里也能百发百中。

树莓会脱色,如果你把一根指头伸进去再放在舌头上,就会尝到一些果实的味道。对很多香味物质而言,酒精是一种很好的溶剂,其溶解性往往比水强很多!除此之外,很多香水都是酒精溶液。

正如哥伦布和船员们所探查到的,这些印第安人用一种大萤火虫来照明,把它们关进笼子,以甜美的果汁喂养它们,从而让家里得到光明。如果亮度不够,他们就使劲摇摇笼子。这种甲虫叫做“库库友”(Cucuyo),直到今天它们还生活在加勒比海大型岛屿的密林深处,而印第安人却早已灭绝。在十九和二十世纪,“库库友”还被穷人们在夜晚当作灯使用。人们要抓它们的时候,会在夜晚带着火把来到视野良好的小山头上,晃动明亮的火把。这些大甲虫就会以为伙伴正在寻找大部队,很快就会飞来。
…过去人们会捕捉萤火虫来制作夜光墨水。

樱桃树还有李树都能在受伤处产生一种特殊树脂,即樱桃树胶。它能溶于水。人们可以把它用作增稠剂,比如我们前面提到的,加入墨水中使用。

护肤霜、沐浴液和蛋黄酱其实没什么不同,也是油水调和而成,不过是白色的罢了。我们通常会用肥皂或者类似肥皂的物质作为助溶剂。你可以尝尝它的味道(只要一小滴!),很多护肤霜尝起来都是肥皂的味道,肥皂会使受伤的皮肤产生烧灼感,这也是为什么这类护肤霜不适合皮肤敏感者使用。只有尝起来有鲸油味儿的护肤霜才不含有皂质,敏感皮肤更适用。
我们的身体也能制造某种“肥皂”,每天大约0.7升,这就是胆汁。这对消化不可或缺,它的作用类似洗碗槽中的洗涤剂:它分解通过食物摄取的脂肪,使它们更容易被人体吸收。

实际上人们过去就用这种方法制作肥皂。人们把草木灰和生石灰混合起来,并让水从中流过。这样得到的碱液浓度很高,只有当浓到能浮起鸡蛋时,才能用于肥皂生产。得到的是一种液态肥皂,即钾皂。如果要获取普通肥皂,还需要再添加食盐。人们把这一过程叫做“盐析”。这样能生产出漂浮在浑浊液上方的固态肥皂,再分离开来,这就是所谓的钠皂。